孤辞棠酒

春棠别院

我组了一个新名字,一叶系孤舟。它当意象好,当结局的起势。


  

兄长口呵白气,天冷时候此景难免,实则他觉来陶醉,咽不下一舌头份的暖茶。满喉热液,他更爱双手冰凉,去捂冬藏的那点茶叶泡好的青碧色。年岁载他渡过凡人的一生,四季的层峦分叠若是忧愁得像苦告一样,轻轻荡波小小圆叶形状的水面,那玉离经的欣然望之,眼皮如木末芙蓉纷纷,开落的自得荣衰,这不言之中的从容,大胆,被俗世的雨泼明了,它端当保身何处,华美而忧伤地活着。


  

“潇湘。”他随心所欲,脱口而出。这两个字,这一句词,他期待枕膝独寐的无端,耳聪目明的回应他。


  

“小巷?”他应的极淡极淡的一声,像山的回音。


  

玉离经的脸暖融融的,手也暖融融的,搁在无端冒汗的发际,他咽下他周身一大口冰凉。“你久未下山逢迎人世风雨,南北两垞,雨水漏断了山峰,它们自成一大片海。”


  

“雨水的味道不是咸的。”

“所以叫“潇湘”啊,小巷低洼瓦板下的水液,它才咸的要命。”

“说多了苦味,下回见,我能吃几盒甜点心了。”邃无端使劲摸摸身侧的地板,檐影参差,旧露滴滴答答,树木和他变得不相识了。玉离经稳接无端的手,揉断雨丝似的力道按在筋骨上。他又绵绵用力,借自己的活气弄烫了水,他让无端接住这一切都刚刚好的杯子。

“主事,我向您坦白,我一直不喜欢下雨天。”邃无端张着他的眼睛说真话。他一觉醒来,还如一梦中。

“水汽一点点没和你碰面。我向你保证。”玉离经想起从前他告诉他,关系好不必太规矩,“我有那么大的场面,是我在德风古道,我现在坐在哪里呢,在山里啊。”万事万物仿佛融化作深深山林的雨。他甚至想抱着无端打滚。如果山坪一片晴。一个不大规矩的邃无端,他很久,快要遗忘儒门事一般,猛然起身亲了亲玉离经的眼角。他不是为了唤醒海底的浪潮,他是欣喜的,不然茶水怎能弄湿他的单衣。


  

“我自己洗。”年纪轻的他总是走得比玉离经快一些,话说得比他早一些。玉离经随草木的枯萎而来,自然他的时间慢得同步了秋雾,冬雨。今年他是这样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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